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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第一百次初戀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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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第一百次初戀(5)

現在想來,也就只有非人的力量能辦到了!

白瑤回頭看了眼棺材,棺材還是停在原地,棺蓋卻是落在了地上,棺蓋邊緣上有著一個從裏凹陷進去的手印,不難讓人想象裏面的人是怎麽推開棺蓋板出來的。

靈堂裏霎時陰風陣陣,眾人心中惶恐,只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
白璃璃慌忙問:“那我哥哥去哪兒了?蚩蟲,你可以幫我找到他嗎?”

蚩蟲還是只有那一句話,“我不曾答應過幫你找人。”

白璃璃咬了咬唇,“只要你願意幫我找人,我給你付雙倍的報酬。”

他笑的天真爛漫,嗓音輕浮,“好呀。”

白羽是文人,他最看不慣這種輕佻的做派,拉過女兒,他諷刺的對白昀說道:“真是一出好戲,那就祝你們請的這位高人可以尋回屍骨了。”

說罷,白羽拖家帶口的離開靈堂。

在他看來,白昀與白璃璃做出這一場戲,無非就是為了把子虛烏有的事情坐實了,什麽怪力亂神,他才不信呢!

後來,聽說為了尋找大少爺的下落,那位苗疆人又不得不作為客人在白府住了下來,白璃璃是重生一次,很是信鬼神之說,她是鐵了心要借助異法來找出兇手了。

白羽夫妻則是打定了主意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要是白昀那邊再鬧下去,那他們也去請個道士回來以牙還牙。

白瑤擔心白玨的身體,請了大夫來看,大夫只說了小少爺是沒休息好才精神不濟,沒有別的問題。

但白瑤害怕昨天晚上的事情再發生,今夜,她決定守在白玨身邊,門窗都關好了,絕對連一只蟲子都飛不進來。

白玨的作息時間也被白瑤帶的很規律,沒多久他就睡著了。

到了半夜,白瑤自己靠在床頭拿著本書打發時間,但也熬不住打起了瞌睡,她慢慢的閉上眼,突然感到手上的疼意,再睜眼時,她聽到了嗚嗚的風聲。

白瑤霎時間也感覺到腳底的疼痛,她回過神來,不知是何時,她居然走到了一片黑乎乎的樹林裏。

她茫然了片刻,才摸清楚了現在的狀況,然後便是感覺到了冷,之前在房裏她已脫了外衣,腳上連鞋子也沒穿,就這麽赤著腳一路走到了這片樹林。

擡起腳底一看,都被石子磨破了皮。

白瑤扶著旁邊的樹,這才註意到了自己的手被樹枝刮了道傷痕,她這只手不久前被蟲子咬過,還泛著微紅,所以被樹枝劃到才會有一種鉆心的疼,讓她猛然間就清醒了過來。

而她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夢游的習慣,很明顯,在不知道什麽時候,她被人算計到了,或許是迷藥,或許是那些有毒的蠱蟲,又或者是別的法子,不管怎麽說,她得趕緊回到安全的地方。

白瑤擡起臉四顧,周圍都是暗沈沈的樹影,她壓根分不清方向。

就在此時,有幽怨笛聲在和著風聲,如泣如訴。

她順著聲音看了過去。

樹影搖曳猶如張牙舞爪的鬼魅,紅衣少年闔目獨坐在井岸邊,慘白如紙的面容上神情安然,他手中翠綠的短笛,與他腰間被風吹動的銀鈴聲互相應和,好似是在給幽泣的夜風添了幾分陰森詭譎。

就在白瑤的眼皮子底下,一雙女人的手出現在了他的身後。

她叫了一聲:“小心!”

笛聲停下,少年也睜開了那雙桃花眼,一如既往的帶著輕佻的笑意,全然不知危險為何物。

紅衣蹁躚,銀鈴輕動,他身體往後墜落。

白瑤只來得及抓住了他的一只手,他太重,根本不是她能提起的,就在她要松手時,那只女人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,把她也順勢拉了下去。

深不見底的黑暗,風聲慘烈,失重感來的又急又快,讓人根本沒有時間反應。

直到墜地,她沒感覺到什麽疼痛。

白瑤睜開眼,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,她伸出手摸了摸,少年衣服上的銀飾很是硌手。

就算看不見,她也能猜到自己現在大概是正趴在他的身上,她快速的坐起身子,但周圍什麽都看不清,她也不敢亂動。

她又聽到了叮叮當當的聲音,大概是他站了起來。

一盞幽綠色的小燈被點亮,只是一盞用白布裹起來的小燈,做的並不精致,裏面的蟲子在白布上撞來撞去,關系好像不怎麽和睦。

他身姿頎長,唇角含著笑說:“蔓幽蟲被喚醒後,會與同伴廝殺到只剩下最後一只,而最後一只蟲子通常也會因為傷重不治死亡,如果你更喜歡黑,也可以等到它們死光了後再起來。”

白瑤還從來沒有聽過有這種與同族廝殺到兩敗俱傷的物種,苗疆人都喜歡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,她從地上爬起來,借著暗淡的光勉強看清了周圍的環境。

這是枯葉遍布的井下,裏面居然還有一條通向不知何處的地道,看石壁上的痕跡,應當有很多年的歷史了。

她說:“我剛剛看到有個女人把你拉了下來。”

蚩蟲不以為意,“是嗎?”

白瑤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,在思考能不能撿個東西防身,現在她都掉進這個鬼地方了,怨天尤人也沒意義,倒不如想想怎麽保護自己。

她看中了一樣東西,蹲下身來,在枯葉堆裏翻來翻去。

蚩蟲歪歪腦袋,蹲在忙活的人身邊,問了句:“你不害怕嗎?”

白瑤抽空的回了句:“害怕啊。”

蚩蟲盯了她的側臉半晌,只覺得她這句“害怕”甚是敷衍,這不正常,當然,這是指的不符合他常識裏的正常。

白瑤的肩膀被人用手指戳了戳,她揮手拍開,但那人又用手指戳了過來,她不耐煩的擡臉,迎面就見到了一只張開嘴,露出了長滿了尖齒的黑色肉蟲。

少年把蟲子送到她眼前,誇張的說:“大蟲子來咬人了!”

回應他的是“啪”的一聲,板磚拍上了他的臉。

他有些懵,手裏的蟲子掉落在地。

那只大肉蟲也像是一驚,扭著身子往後爬,不知道躲到了哪個角落裏。

白瑤手握剛剛翻出來的半塊板磚,氣勢洶洶的說:“你再嚇我試試!”

她這暴脾氣可是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的!

砸下去是她下意識的動作,但落在他的臉上時,她還是控制了力道的,拍的不重,只叫他慘白的臉上紅了那麽一塊,反倒看起來有了點血色,更顯健康。

蚩蟲摸摸自己的臉,遲鈍的動作看起來有幾分呆,過了許久,他說:“你打我。”

白瑤兇神惡煞,直接吼了回去,“我打你怎麽了!你仗著年紀小就能胡作非為了嗎!”

她院子裏的丫環最會收集小道消息,二房院子裏的人到處吹噓他們家二小姐找到了苗疆高人,別看這位高人才十六七歲的年紀,但卻是巫術高超,可是苗疆裏最頂尖的人才。

真要算起來,蚩蟲還小白瑤一歲。

本來掉到這個枯井裏就讓她覺得很郁悶了,現在他還在一邊搗亂,白瑤就更是生氣。

自來到這個世界,她就把弟弟教的乖巧聽話,白玨這孩子很是懂事,連帶著白玨在私塾裏教的朋友都是懂事的小朋友,她什麽時候見過這麽不懂事的小弟弟!

蚩蟲微微抿唇,他慣是用笑示人,現在臉上沒了笑,兩頰微鼓,倒是真有了普通少年郎的模樣。

自他巫蠱之術習成以來,已經不會有人敢打他了。

黑暗裏漸漸的有了躁動,各種各樣的毒蟲受到了呼喚一般,朝著同一個方向蟄伏而來。

一只黑色的小蟲子扇動著翅膀,率先悄悄地靠近了女孩的裙擺。

白瑤:“這個給你。”

蚩蟲手裏被放進來了一塊板磚,他略微茫然。

白瑤繼續往枯葉裏翻東西,她赤著腳,白色的裙擺也弄得臟兮兮的,一雙手刨著樹葉堆,哪還有大家小姐的風範?

偏偏她毫無自覺,一張嘴還在嘀咕,“也不知道這口井裏藏了什麽變態,我們多找點東西防身,只要等天亮了,肯定就會有人發現我不見,來找我,到時候我們就能得救了。”

蚩蟲伸出手,抓住了一只飛蟲。

白瑤看了眼他放在自己裙擺上的手,她問:“你幹嘛?”

他抱著板磚,臉上神色有點奇怪,“抓蝴蝶。”

白瑤用一種“你是不是傻”的眼光看他,也是,大晚上的跑到枯井邊吹笛子,還吹那麽幽怨的調調,活脫脫的像是世界遺棄我般的中二病患者,哪個正常人會這麽做?

白瑤撿到了一根枯樹枝,揮了揮,覺得太脆,隨手扔了。

她換了個方向翻樹葉堆,嘴裏念叨,“住在這個井裏的肯定不是什麽正常人,你看過戲沒有?就是那種被情所傷的女人,為了報覆拋棄自己的薄情郎,於是心理扭曲,說不定還會假死,就悄悄地藏起來,像個鬼一樣的等著跑出來找薄情郎,然後就這樣……”

她說著,還擡起手往自己的脖子這裏比劃了一下,表情陰森森的。

蚩蟲嚇得抱緊了身子,“哇,好可怕。”

白瑤收回手,煞有其事的告訴他,“我可是看過很多裝神弄鬼的戲,要是我們大意一點,說不定就會著了那個女人的道,不過你也不用怕,我們兩個人,她就一個人,我們一定能打贏,是不是?”

蚩蟲點頭,“是。”

白瑤不再看他,終於從一堆垃圾裏找到了一根還算趁手的木棍,她舒展了眉間,看向他時,說話的語氣也好了一些,“你看到那個洞沒有?”

她指的是那個黑乎乎的通道。

蚩蟲回答:“看到了。”

白瑤說:“只要我們不往裏面走,那我們就不會作死,你乖一點,我們就待在這裏茍著,等天亮就沒事了。”

蚩蟲眼珠子轉了轉,慢慢的“哦”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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